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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2024-12-14 15:39:01   浏览次数:9  发布人:0d86****  IP:124.223.189***  评论:0
    导读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风语阁 177 期作业主题:小说(故事)反写。本文是反方,正方是 感冒的梵高 。1.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周帆……”朱岩站在楼道的橱窗前看着新任辅导员的照片和资料时默念道,这位只有25岁的靓丽女子即将在本月起开始担任他的助理康复医生。尽管还没见到她本人,但仍能从脸型、眼神和那一头简洁干练的马尾感受到初出茅庐的青涩和锐气。当然除了这些表面的东西,朱岩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风语阁 177 期作业主题:小说(故事)反写。本文是反方,正方是 感冒的梵高 。


    1.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周帆……”朱岩站在楼道的橱窗前看着新任辅导员的照片和资料时默念道,这位只有25岁的靓丽女子即将在本月起开始担任他的助理康复医生。尽管还没见到她本人,但仍能从脸型、眼神和那一头简洁干练的马尾感受到初出茅庐的青涩和锐气。当然除了这些表面的东西,朱岩内心深处的那双眼睛却可以穿透照片,看到平面的图像背后隐藏着另外一副面孔。那是一个从未谋面,但被期待已久的形象;跟照片上的周帆具有完全相同的容貌,却无疑是截然不同的另一人。

    同时他也能很清楚地察觉到距离自己右侧大约八、九米处正在盘桓着的那个女人,也就是大家口中的院花肖潇,正在一边装作看着地面一边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瞟过来,同时有些不自然地撩拨着自己的一头卷发。作为精神康复中心公认的院草,朱岩一直都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对此类暗示从来毫不以为意。

    朱岩八年前刚被送进安定精神康复中心之前还是一家头部证券投资基金的精英。在上次资本市场崩盘后,绝望地走在金融街上散心的他亲眼目睹自己的老板从写字楼23层的办公室坠落在面前的情景。不过那对他而言与其说是惊悚,毋宁说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混乱之中火线接任执行董事的朱岩在行情进一步恶化的局面下试图力挽狂澜,寄希望于抓住大盘触底反弹的机会抄底一搏,避免月末基金净值出现大幅度回撤。但由于市场突然遭遇之前没有预料到的外部因素冲击,一个星期内行情再次创新低,这场赌博终归失败。朱岩领衔的团队所管理的基金被平仓清盘,公司彻底地失去了主要出资人的信任,他也完全精神失常,试图自杀未遂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2.她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八年的精神康复从来没曾给朱岩带来过些许抚慰。在他对医师描述中反复提到一个梦境,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从正中间挖了一个大洞,如果从胸口处伸进手去则深不见底,但在背后却永远也找不到那个出口。

    周帆的出现似乎给朱岩带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号,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人能够如此深深地吸引他的注意了。见到她本人的那一刻,朱岩一度略微感到有些失落,因为身材高挑且相貌出众的周帆和自己第一次看到照片时穿透图像看到的那个幕后的阴影尽管神似,但仍然远不足以填补自己身体上的那个巨大空洞。

    不过令朱岩姑且聊以自慰的是,至少还存在着这种表面上的神似,那么找到那副暗藏在周帆灵魂深处的面孔也就还有希望,而这种神似绝非偶然,而是需要通过深入接触才能一探究竟的必然。

    从此他开始利用日常治疗的机会主动走近这位研究生刚毕业的助理精神分析师,甚至在自由时间里频繁出现在有周帆参加的院内各种活动中。在这些交流中朱岩始终保持着对她的凝视,仿佛可以穿透她的面孔找到深藏在其后的一些东西,而那正是可以解答存在于自己身心之中巨大空缺的秘钥。

    通常来说一位年轻女士对于异性的主动接近都会极为警惕并采取防备措施,不过基于自己的职业要求,周帆却对朱岩的举动并不十分排斥,因为她很乐于以一位倾听者的身份出现并扮演患者所面对的一位全能的“女性大她者”。从常规治疗的需求而言,周帆希望从朱岩伴着那种古怪凝视而主动释放出喋喋不休的话语中寻找他若隐若现的精神层面“主体”,进而识别出其潜意识层面存在的矛盾和病根。在周帆看来,朱岩似乎从来没在真正看着自己,所以对那种执着的凝视也没有太多抵触,那分明是穿透了自己的面容而在寻找着别的什么东西。

    3.我在注意你们

    这种精神层面的接纳对于一对年龄差距并不悬殊的男女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因为在这个现实、势力眼和精致利己主义的时代,异性不论因为什么正当理由走得太近都会引起生理上的正反馈,也会招致各式各样的目光。

    作为一个精神病人,朱岩自然可以对这些议论视若无睹;而对周帆来说,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感到过那种别人以为会发生的害羞。在她看来,似乎朱岩的灵魂深处也有一种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失落,而能够走进他的梦境、在他描述中那个身体中心的巨大空洞中亲手挖掘出一样曾经丢失却又无比熟悉的物件,也仿佛成了本职工作之外的一项使命。

    于是两人开始逐渐从面对面而又眼神空洞的凝视转为习惯于利用谈话治疗的机会出双入对。甚至有的时候,人们能够看到周帆就像跟着导师的学生一样,充满期待地追逐着朱岩,等着沉默的他给出一点启示。而朱岩更多的是在思索,素材就来自他对着这位貌美的新学生长时间凝视之后的拾起一丝失落。

    有一天在食堂打饭的时候,朱岩照例排在队列的最后一位,因为他害怕那些不正常的患者会突然从背后看到自己的什么秘密,也许那个空洞的出口一不小心就容易被人发现。突然他感到身后有人正紧紧地靠着自己,短暂的惊愕之余他立刻明白过来那是谁了。

    “你在追求周辅导员对吗?”肖潇侧过头,将自己的波浪卷紧紧地贴在朱岩背上,同时脸部反复地在他的病号服上温柔地蹭来蹭去。

    “这不关你的事,”朱岩冷冰冰地答道,“你也有权力去跟任何一位男辅导员交流,只要有助于对你的治疗。”

    “我不需要什么治疗,我根本就没有病!”

    朱岩从背后轻微的摩擦声中能够感到她的头离开了,现在她的双目应该正坚决地盯着自己的后背,也就是那个空洞的出口本应该在的地方。于是他淡淡地说道:“那就祝你早日康复。”

    4. 你又是谁?

    伴随着逐渐消失的戒备心,是两个人更加规律、日常的交流,话题也开始涉及各自的原生家庭、成长的经历以及曾经的遗憾等等。不过那跟情侣之间的约会不同,因为他们之间始终缺乏恋人之间应有的协调和默契,并且互相的关注点始终没有落到对方的肉体上,而是穿透了皮囊之后直入隐藏于其中的奥秘。

    就朱岩来说,除了那种无解的凝视和随之而来的失落外,大部分的沟通过程都被他的思索填充,那是一种看起来十分苦闷而又空洞、毫无结果的探求。周帆一心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那个成功走进朱岩内心深处的探险者,因为那里也有造成她内心存在的空洞和虚无的遗失之物。

    “所以你是独自跟着母亲一起生活的,”朱岩接过周帆递过来的薄荷糖含进了口里,“难道你真的就没曾拥有过一个跟你相貌类似的姐姐?”

    周帆感到有些意外,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她掸了掸身上可能存在的灰土,站起来说道:“这喷泉边蚊子开始多起来了,咱们不如就去四处走走吧。”

    于是两人在环绕整个康复中心的塑胶步行道上继续着话题。

    “我隐约感觉到你在我生命中曾经出现过,”朱岩继续试探着,“第一次在楼道橱窗里看见你的照片时我就这么想。”

    “是吗?”周帆感到身边的这个人很有趣,也应该有很多不为人知故事,“那就请朱总说说看,你过去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到过我的?”

    朱岩把刚才对着周帆的脸转过去:“一下子说不清,不过应该是在很久以前,我见过你的脸。当时你个子很小,只有一米二、三的样子,头顶只能到我胸口的位置。”

    “这不奇怪,人生无处不相逢,也许当时我还是个小孩子,没准儿就在哪儿碰到你了。”

    “不,不是那样……”朱岩突然有些痛苦地用双手抱着头低了下去,“当时我遇到的就是个成年人,跟我谈了很深的话题,只不过身材很矮罢了。”

    “哈哈哈!”周帆禁不住爽朗地大笑了起来,“你该不会是因为嫉妒我个子比你还高半头才会这么想的吧?”

    5.你心底究竟有什么秘密?

    原本逐渐欢快起来的话题让朱岩一下子变得很疲惫,摆了摆手道:“我什么时候有心思跟你开过玩笑,所以之前一直问你有没有一个相貌接近、患侏儒症的姐姐。”

    周帆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触碰到了隐藏在朱岩潜意识层面的那个秘密,只要能够抓紧这个线索就可能有新的发现。于是她表情变得认真起来,顺着他的话题展开:“那你们俩当时都谈论了些什么深入的东西,能跟我也说说吗?”

    “好像都是关于金钱、财富、权势和地位的内容。”朱岩的脸再次埋进了手里,“她就像是我团队里面的一个核心成员,就是那种永远都跟在我身边、可以交流非常私人想法的那种人。我跟她共事的时候资本市场的行情还很好,所以我们俩对前途充满着憧憬,她也愿意将自己的命运押宝在投资上面,希望以职业为跳板实现财务自由。”

    “所以你现在天天满脑子想的还是炒股票的事儿对吧。”周帆听了之后略有些失落,她觉得朱岩还是没能从过往走出来。不过就在这失落之余,她也能感到朱岩的世界犹如冰雪覆盖着的荒原之下还涌动着一股汹汹烈火,而那不也正是她一直希望得到的某种东西吗?

    “是这样的,一旦进入这个领域,就永远也不能自拔了,就永远都是金钱的奴隶。”朱岩自嘲到。

     “唉,真是的,”周帆有些释然,“真希望有一天股票市场行情能好起来,那时候你的病也就完全好了。”

    “哈哈哈!”朱岩突然有些狂暴地仰面大笑起来,“真有那么一天,世界上所有人都该疯狂了。”

    远处的肖潇正扶着柳树躲在暗处一路跟着,也听到了他们俩的全部对话。

    6.两人迈出的重要一步

    从此周帆开始公然与朱岩整天地出双入对,不单是在正常的医师上班和治疗时间内,而是包括他们俩所有的自由活动时间。这多少利用了精神病康复中心尽量提供给患者安全、舒适的自由空间,以及相当一部分医师都在这里拥有自己的单人宿舍以随时跟踪患者病情的便利。

    我开始意识到这种局面的出现是在距现在半年前的时候,当时我作为访问学者也暂时在康复中心拥有了一间专家宿舍。通常来讲我只有精力关注整个医院汇总上来的匿名统计结果,而出于保护隐私的考虑不可能获得针对任何具体病人的案例。不过周帆与朱岩之间的交往程度在康复病人和辅导员之间是非常罕见的,因此当我偶然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互动后,某些同事出于善意的目的向我简要介绍了这件事的背景。

    当然我也承认,他们保持深入交流关系的理由也是相当充分的,因为精神分析师的职责本来就是要走进病患的隐秘世界。尽管我们从来没能够有机会直接地进行过沟通,不过据其他医师介绍,这俩人交流的话题已经不限于常规的康复治疗,而是各自进入了对方的职业领域。

    按照其他观察者的说法,朱岩不断向周帆介绍自己浸淫资本领域多年的经历,有可能还包括了不少各种内幕和逸闻,因为他们说这些事的时候几乎从来不回避任何人,包括患者和医师。而周帆作为最主要的听众则完全被这些故事吸引了进去,以至于她被大家当做这位前金牌私募证券投资基金经理的小迷妹了。

    作为回报,周帆则把自己的从医经历和专业知识尽可能多地科普给他听,甚至带他参观了康复中心所有的治疗设施,从对外营业的一对一的私人治疗室到地下手术室,甚至附属医学院的小型博物馆。

    据说到后来两人谈的就都是对未来生活的规划和理想了,严格来说,这已经严重逾越了精神分析师应该涉及的话题。因为按照拉康的精神分析理论,医师作为倾听者始终应该是以“无脸的大他者”存在,不能主动加入到患者的话语之中,也即倾听者应该无所不在,但又不能被倾诉者直接察觉其存在。

    不过由于我的职权所限,当时没能够预见这种变化后来所产生的后果,而我在康复中心的同事们也反对就他们俩人的关系做出过分解读。当然由于在那段时间内我曾经将所听到与此事有关的只言片语进行了记录以打发时间,才意外地拥有了后来就此案例提出独立见解的发言权。

    7.只有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所有的秘密在旁观者看来都未必是真的秘密,尤其是基于人人都会思考这个现实条件。即便是精神病患者也同样拥有独立观察和思考的权利,甚至相较于正常人而言,他们的见解还有可能来得比专业的精神分析师更加透彻。如果非要说出一个原因的话,我想这是因为他们出于对伦理、规则的反抗而放弃了被完全象征化或者符号化的机会并得以窥视自身无意识层面的黑暗世界。

    这天由于周帆外出听课,难得朱岩自己打饭。当他照例排在等候的队列最末尾时,突然意识到背后一个沉默的身影始终存在,不出所料是她在一直盯着看,仿佛目光能够洞彻朱岩背后那个巨大空洞本应该存在却无法用手触摸到的出口。

    “我看不光我没病,你根本也没什么病对吧?”肖潇阴沉的声音充满着挑衅的意味。

    “你这样骚扰下去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朱岩连头都没回。

    “我听说最近资本市场又有回暖的迹象了,”肖潇的脸从后面凑近朱岩的肩膀,“这下又有你大展身手的机会了,估计现在你都开始谋划到哪儿买游艇和别墅了对吧。”

    “想不到你还对这个感兴趣,”朱岩有些意外,“你该不是也已经开始筹划自己的余生了吧?”

    肖潇的脸进一步贴在朱岩身上:“咱俩的未来我早就都规划好了,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住口!你别想掺和进来。”朱岩厉声喝止,但沉默了片刻后又有些低落,“我这么说其实是为你好,你自己最好想清楚点。”

    “我这一年每晚都跟着你们,”肖潇的身体现在从后面完全贴在朱岩背部上了,“你们去了哪儿我都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也知道,你知道吗?到时候只有我能帮上你。”

    “别说了!”朱岩紧张地向四周张望着,在确定没有人关注他们的对话后,将右手空出来伸到身后跟肖潇的手紧紧的抓握在一起,然后又迅速挣脱了,接着将她的上衣掀起一角,手伸进她宽松的病号裤里面……

    8.迟来的复盘

    “这么说您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越医师与病人之间的界限已经有半年之久了?”我在刑侦大队负责法医团队的老同学师警官一边做记录一边问道。

    “严格来说,当我注意到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相当密切了,所以俩人开始走近恐怕远比那时候要早很多,”我的眼睛不愿直面警官,只好向上翻着盯住天花板上的一个细小裂缝,“当人们认为一种趋势的出现符合常识和预期之后,哪怕这一趋势明显的不合理也会逐渐被接受了。”

    “所以这就像一个‘灰犀牛’事件,而根本不是什么‘黑天鹅’,”师警官十分遗憾地总结道,“可惜谁都没能够对当时的局面进行干预。”

    “我必须承认,这是精神分析师们的集体渎职。”我摘下眼镜将手一摊,“我们每个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病人这个特定群体身上,但是几乎从来没有意识到,其实精神分析的对象应该是包括每一个正常人乃至专业的康复医师的。”

    “这是不是就像您经常引用拉康说的那句‘每个人其实都是精神病或者神经症患者’?”

    “尽管我在康复中心访问三个月之后就离开了,但我并不打算以此推卸责任,”我不无惭愧地说道,“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分析师都被过于程式化的治疗和观察模式束缚住了,当变化发生在超越了‘显微镜’能够审视的范围之外时,我们所有人都对此毫无准备。”

    “虎教授,”师警官从充满困惑的痛苦和沉默中恢复了过来,他其实一直在等待一个对我提出进一步要求的机会,“您被称作‘中国的拉康’,我希望从您这里……”

    “不、不用这样,老同学。”我赶紧把话接过来,“拉康精神分析体系只是一种形而上学的思想,本身并不属于绝对意义上的科学范畴。”

    “我的意思是,我们希望您能够客观评价当事人的动机和意图,究竟是不是还属于精神病人的行为。”师警官控制了一下情绪,重新提出了请求。

    我点点头,拿起面前的一叠照片和现场分析报告翻过去倒扣在桌面上,以避免视线再次触及那些触目惊心的图像和文字。

    9. “父之名”

    “按照法医提供的尸检报告,”我回忆了一下那些报告的内容顿了顿继续说道,“周帆被用手术刀和锯子从腰部完全割断后,双手早已反绑在背后的上半身被竖立地放置在地下手术室的一辆小型药物推车上,但是在整个过程中她并没有做出太多反抗,也没有留下任何被性侵的痕迹。”

    “是这样的。”师警官有些面如土色地肯定道,“这样上半身和推车的高度叠加在一起只有大约一米二、三的样子,如果朱岩直立在正前方,她的头顶只能到他的胸口位置。”

    “这绝非如昨天你那些刑侦科同事们分析的那样,是因为朱岩嫉妒周帆的身材和美貌故而下了毒手,因为他完全有机会直接拥有她。所以这种姿态只可能是被用来象征着另一件事物,”我托着下巴一边想一边分析,“而且这件事跟两人各自的生活经历有关。”

    师警官认真地点着头做了记录,之后便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周帆在一个没有父亲的家庭里长大,家庭三角关系之中的‘父位’长期空缺,而年龄长她十三岁、阅历丰富且能力超群的金融精英朱岩的出现,恰好填补了这个空缺。”

    “这听起来完全合理。”师警官之前已经被我科普了一部分弗洛伊德和拉康的心理学原理,“尤其是朱岩拥有了一位强势父亲本应该具备的知识、财富和潜在的赚钱能力。”

    “所以她内心中很有可能已经决定将未来的生活前景与朱岩的事业捆绑在了一起,并且接受了后者拥有决定自己命运的‘父之名’,当然也包括接受了他所欲望着的对象。”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师警官沿着我的想法说道,“用您习惯的术语说,周帆对朱岩产生了‘符号认同’,我表述得没毛病吧?”

    “你学得很快,”我用赞许的微笑鼓励着他,“周帆的欲望就是‘像父亲一样欲望着’,而拥有‘父之名’的朱岩的欲望则很有可能包括他平时所描绘的对于金钱、财富和跨越阶级的渴望以及付诸实现的能力。”

    “当然,一个年轻漂亮、来自小县城的女医生完全不能抗拒这种诱惑。”

    10.身份确认带来的癔症

    “在这里需要注意的地方是,周帆作为一直跟单身母亲生活的女性,由于从来不必像一个儿子那样被父亲威胁着必须摆脱对母亲的欲望,或者用弗洛伊德的话说,担心被父亲阉割,所以她也从来没有完整获得被‘父法’施加伦理和规则,以进入符号化世界的机会,”基于对周帆过往生活经历的了解,我进行了这样的归纳,“所以她很有可能对于自己女性身份的认知在‘无意识层面’其实是有所欠缺的。”

    “所以朱岩的出现终于改变了这个局面?”

    “你完全可以这么认为,周帆在经过一个阶段的接触后终于接受了朱岩占据‘父位’的现实,”我接过了师警官的话,并提高了声调以强调接下来的重点,“但由于她已经是成年女性,所以异性之间的深度交往触发了她对自己成熟女性身份的认知,从而导致了某种程度上‘癔症’的发作。”

    “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师警官正努力试图理解这个概念,“周帆其实在这段时间里的特定情况下精神可能处于失常的状态?就像被催眠了一样。”

    “这绝对是有可能的,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她在被切割的时候没有做出有效反抗了,”我举起双手,仿佛正捧着一个巨大的水晶球,而球体上面正显现出案发当时的场景,“当她的癔症发作的时候,在‘Electra complex’的驱使之下,她意识到自己缺乏‘Phallus’的事实,于是欲望着“父位”的欲望,希望将自己也视同为一个‘Phallus’,向‘父位’进行献祭,而这种献祭的模式就类似于‘父法’威胁对儿子所进行的阉割或者说切割。”

     “您反复提到的‘Phallus’在这里并非如同字面那样的指‘阳具’对吧。”师警官这时候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不易差距的汗珠,这对于一个经验丰富的法医而言确实是不多见的。

    “是的,”我喝了一口水道,“我说的当然是哲学和精神层面的象征物,象征着能够满足‘父位’所欲望着的那个对象的欲望的东西,‘Phallus’在这里是一个完全抽象的‘能指’而非生理学意义上的‘所指’。”

    师警官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感到不可思议。

    11.父亲的欲望

    “这确实很不直观,所以我把周帆平静接受死亡的行为定义为一种癔症状态下的献祭仪式,即将身体视同为‘Phallus’,以接受被切断来象征着接受‘父法’的阉割,也即她接受了父亲规定的伦理和法则而得以进入自己一直渴望着的符号界。”

    “所以朱岩和周帆之间并不是恋爱关系,而是‘无意识’层面的父女关系?”看得出来师警官对此深表怀疑。

    “是的,尽管周帆确实存在对朱岩的‘Electra complex’,但俩人并没有发生过性关系,这从法医解剖报告上也可以得到证明。”我对此十分肯定地说道。

    “那么您所谓‘父亲的欲望’具体来说可能指些什么呢?”

    “可以是具体的东西,也可以是抽象的概念,譬如财富、地位等。当然如果涉及到朱岩可能存在着的具体性幻想对象,”我对此本来有所保留,但略一踌躇之后还是和盘托出,“既然我们已经排除了周帆,那么现场应该还有一个女性第三人存在,而那个人既是朱岩的性幻想对象,也进而成了周帆整体作为‘Phallus’希望去满足其欲望的对象。”

    师警官似乎一下子从原本坚实的地面上掉落到了事先无法预料的巨大空洞之中,因为案情的发展似乎已经完全超越了之前的想象和迄今为止掌握的所有证据。

    “现实的教训起码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对康复中心的了解其实非常肤浅,因为那些抽象的数据报告其实什么东西也证明不了。”我毫不掩饰自己的坦率,“依我看,这就得发挥你们刑侦同事的特长,争取从现场资料中检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可恶,”师警官捶着桌子说道,“所有摄像头都周帆事先被关闭了,朱岩那家伙现在闭着嘴一个字也不肯说。”

    “因为他现在有精神病人的身份作为掩护,即便他开口了,也只能被视作是胡言乱语。”

    12.精神病人的世界

    “是的……”师警官被我的这句插话弄得有些泄气了,于是又恢复了疲惫的神态,“只要他拥有精神病人的身份,我们就很难以故意谋杀罪逮捕他。”

    “确实如此,”我继续他的话分析了下去,“因为两人在医患身份建立起来之前并无交集,所以在精神分析框架之外几乎很难描绘朱岩实施作案的动机。”

    “那么在这个框架之内又如何能够合理解释他的行为呢?”

    “仍然需要从朱岩的过往经历入手,”我自己虽然不抽烟,但是考虑到师警官的状态,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已经打开过的其他同事送给我招待客人用的“云烟”递到他手里,“我跟周医师之前有过交流,但是跟具体病人完全没有过直接沟通。”

    “是不是还跟朱岩当初投资失败精神失常而入院那件事有关?”吸了一口烟的警官思绪开始活跃起来,“他总不能一辈子都拿那个当护身符吧?”

    “恐怕比那要复杂,”我认真地看了看他,“按照精神分析理论,朱岩当年一度接手了所在公司投资团队的负责人身份,而这种升职确实是他之前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欲求,欲望的时间越久,突然实现了之后野心膨胀得也就越大。”

    “那么他很快又遭受到了失败,给他行成了巨大的落差,就是这种病症的根源?”师警官试图自己推断后续的发展。

    “如果把他比作进入职场这个世界的婴儿,那么他的前任老板就是一个镜像,而他很可能把这个镜像作为自己的欲望对象,同时也是自己‘想象界’当中的自恋对象,作为‘力比多欲力’投注的客体。”

    “当他看见老板从写字楼高层坠落之后,他心目中的那个镜像是不是也就破碎了?”

    “是这样的,”我感到师警官已经能够开始自主应用弗洛伊德和拉康理论的概念了,“这就像希腊神话里面的纳西索斯一样,自恋的他义无反顾地投入水中的倒影,水面的波澜和散开的倒影则暗示着他自恋对象的破碎,而纳西索斯的溺亡则对应着他在‘无意识’层面追求一种破碎的场景并不惜以死来实现这种自恋。”

    师警官感到有些跟不上节奏了,又重新点了一支烟。

    “而周帆由于欲望着‘父亲大他者’的欲望,也继承了这种对破碎的欲望,并把实现这种欲望作为欲力投注对象。”我感觉自己大致对两人的心理动机进行了圆满的解释。

    13.非理性的行为中的理性部分

    “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朱岩利用了一位女性第三人的存在作为欲望对象来发出了某种性暗示,此诱发了周帆关于自己女性身份认知的癔症发作,并借此对后者实施了肢解?”师警官显然把这些分析中提出的观点作为了安全推进的一个突破口。

    我只好给他泼了一些冷水:“由于没有直接证据,我们所做的分析仅仅具备某种参考价值,你还得拿到一些我们想象不到的东西,否则我也可以说朱岩也同时被周帆的某种举动诱发了妄想狂而进行了这次外科手术,因为毕竟之前关闭所有摄像头的只能是周医师而不可能是朱岩。”

    “那么朱岩在完成他的‘作品’之后,又把周帆的头割下来是什么目的?”师警官又提出了他的另一个困惑。

    “关于这一点我必须声明,由于精神分析只是一种辅助治疗手段,我的想法不涉及任何对刑事责任的判断依据。”我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底线。

    “这我当然明白,我只是想得您的到一个参考意见。”师警官慌忙安抚了我,不过他也立刻正色道,“这对于我们非常重要。”

    “仍然基于法医报告,从刀痕和血液喷溅的情况来看,周帆是在腰部被截断、但仍然有知觉的情况下,又被朱岩实施了斩首的。非要说到动机的话,这很有可能是出于朱岩对她的怜悯和希望缩短其痛苦所采取的行为,也就是说最后这一步是完全出于理性的而非精神病症状的。”

    “也就是说,朱岩的精神病人身份可以为其腰斩周帆提供庇护,但是对她的斩首则办不到!”

    我看了看师警官有些咬牙切齿的神情补充道:“请允许我再次强调一遍,刚才咱们讨论中得出的一切推断都只是一种形而上学的分析,绝对不能完全作为法律裁决的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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