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年6月1日——1942年1月22日
萧红在《呼兰河传》写“冷”
“今天好冷啊!地冻裂了。”
“好冷的天,地皮冻裂了,吞了我的馒头了。”
天再冷下去:水缸被冻裂了;井被冻住了;大风雪的夜里,竟会把人家的房子封住,睡了一夜,早晨起来,一推门,竟推不开门了。
萧红在《呼兰河传》写“挣扎”
马在那里边滚着,挣扎着,挣扎了一会,没有了力气那马就躺下了。
挣扎了五六分钟之后,总算是过去了。
等老头子挣扎起来,连馒头带冰雪一起检到箱子去,一数,不对数。
萧红在《呼兰河传》写“凄凉”:
若赶上一个下雨的夜,就特别凄凉,寡妇可以落泪,鳏夫就要起来彷徨。
人生为了什么,才有这样凄凉的夜。
但终归是人数太少,也不过二三十辆车子,所燃起来的火,也不会火光冲天,所以多少有一些凄凉之感。夜深了,住在河边上,被河水吸着又特别的凉,人家睡起觉来都觉得冷森森的。
磨房里那打梆子的,夜里常常是越打越响,他越打得激烈,人们越说那声音凄凉。
说凄凉也很凄凉。
所以就孤孤单单的,凄凄凉凉在大土坑那里把那扎彩人烧了。
萧红咽最后一口气时,许多朋友都不在她面前,她就这样带着寂寞离开了这人间。
萧红在《呼兰河传》写“人间”:
那自然的结果不大好,把一个人默默的一声不响的就拉着离开了这人间的世界了。
至于那还没有被拉去的,就风霜雨雪,仍旧在人间被吹打着。
这样广茫茫的人间,让他走到哪方面去呢?是谁让人如此,把人生下来,并不领给他一条路子,就不管他了。
现在他觉得人间并没有许多人,所以彼此没有什么妨害,他的心境自由得多了,也宽舒得多了,任着夜风吹着他的衣襟和裤脚。
偶尔在庙台上或是大门洞里不幸遇到了一个,刚想多少加一点恻忍之心在那人身上,但是一转念,人间这样的人多着哩!
那自然的结果不大好,把一个人默默的一声不响的就拉着离开了这人间的世界了。
人间在他是全然呆板的了。